日期:2019-12-30 12:49:30 作者:期货资讯 浏览:157 次
2019年是继1968年之后的又一个全球大抗议之年。虽然世界各国每年都要发生成千上万起示威,但今年全球抗议的范围之广、规模之大,几乎是过去五十年所不曾有的。从法国到玻利维亚,从伊拉克到苏丹,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走上街头,表达抗议。更值得注意的是,今年的全球抗议没有一个共同的导火索,也没有共通的主题。不同国家的抗议民众有着各种各样的不同诉求,体现出2019年全球民众对政治、经济、社会各方面的全面不满。
虽然今年的全球抗议没有一个共通的主题,但也不是全无共性。这种共性并非像很多人想象的一样是完全出于经济原因,或者用“国际左翼知识界”的话来说,是“资本主义摇摇欲坠的最新征兆”。毕竟,2008年金融危机时全球的经济形势比现在要糟糕得多,却没有今年这么多人走上街头。因此,今年全球抗议的共性之一不是经济状况本身,而是人们对经济、政治状况的感知——比如,经济不平等虽然并没有在短时间内急剧扩大,但以更加明显的方式呈现在了人们面前。社交媒体和网络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不满的感知和共鸣。与此同时,民众的无力感也逐渐增强,越来越觉得常规的政治渠道已经失去了作用。所有这一切加在一起,使得2019年的世界成为了一个随时爆发的火药桶。
今年的全球抗议浪潮,从一个出人意料的地方开始——北非。阿尔及利亚和苏丹的政府八年前顺利度过了阿拉伯之春,却在今年被愤怒的民众所推翻。1999年上任的阿尔及利亚总统布特弗利卡自从2013年罹患中风之后,就几乎从不公开露面。根据外界推断,他已经既不能走路,也不能讲话。几年来,布特弗利卡身边的一些军官、寡头和政客才是实际上真正统治着国家的人。阿尔及利亚人把这些人称作“权贵集团”(le pouvoir)。权贵集团把持政府期间,阿尔及利亚的政治和经济越来越封闭僵化,年轻人的经济机会越来越少。占全国人口70%的30岁以下年轻人,失业率高达三分之一。到了今年2月,病入膏肓的布特弗利卡竟然还要在下次大选中谋求连任。阿尔及利亚的怒火终于爆发。在全国示威者的压力下,布特弗利卡只好承诺不再连任。但是这承诺来得太晚,示威者要求他立即辞职的压力有增无减,他最终在4月2日宣布辞职。
一周后,在另一个北非国家苏丹,统治了三十年之久的总统奥马尔·巴希尔也被推翻。苏丹的境况与阿尔及利亚很类似,巴希尔的独裁政权愈发僵化,国家的年轻人对未来感到绝望。不过,巴希尔下台的导火索听起来微不足道:2018年底,苏丹东北部城市阿特巴拉的面包价格上涨了三倍,点燃了苏丹蓄势待发的火药桶。从12月开始,大规模的示威从阿特巴拉开始席卷全国,抗议者要求巴希尔下台。今年4月11日,巴希尔失去了军队的支持,被一场军事政变推翻,新政府承诺进行过渡、恢复民主。
苏丹民众的示威是今年全球抗议的一个典型例子。一个僵化的国家所蓄积的愤怒,往往只需要经济状况的一点点小变化就会爆发。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最近两个月的伊朗。伊朗政府对汽油有大量补贴,油价比矿泉水还便宜。结果今年11月,伊朗在制裁造成的经济压力下决定将油价提高50%到200%,引发了全国的大规模抗议。抗议吸引了大量原本一向支持伊朗政府的城市穷人。伊朗政府的反应迅速而激烈。11月17日开始,伊朗一度切断互联网一个星期。而且有报道称,截至目前已有1000名示威者在与军警的冲突中死亡。
中东的其他许多国家,包括黎巴嫩和伊拉克,也爆发了近年来最大规模的抗议。不过他们抗议的并非政府的专制,而是政府的腐败无能。在这两个国家,人们受够了战争结束后新政府的贪污腐败、治理无方,以及工作机会的缺乏。黎巴嫩在1990年内战结束后国内各大势力所达成的协议中,建立了一个由各大教派分权的政治体制,由一个基督徒出任总统,逊尼派穆斯林担任总理,什叶派穆斯林担任议会议长。政府的权力和财富也都按教派分配。这导致政府官员忙于分肥,无法回应民众的诉求,甚至无法提供最基本的公共服务。首都贝鲁特的生活垃圾一度当街堆积如山,在2015-16年就曾引发示威抗议。今年10月,黎巴嫩政府异想天开,要对WhatsApp上打的网络电话征税。结果在这个人口只有五百万的国家,有接近一百万人走上街头。他们不仅要求现任总理辞职,还要求全盘推翻教派分权体制。伊拉克抗议者也有同样的诉求。萨达姆下台后,伊拉克也建立了一个由什叶派、逊尼派、库尔德人进行教派分权的体制,每个教派都挪用国家财富为自己培养武装力量。其中,什叶派背靠伊朗,势力最大。因此,今年伊拉克的示威者中也有很多人是为了抗议伊朗对伊拉克的过分影响而走上街头。而与伊朗一样,伊拉克的示威者也遭受了较大伤亡,仅10月就有250人在冲突中丧生。
在地球另一端,今年的拉丁美洲同样也不安宁。拉丁美洲政治的动荡事实上已持续数年。2014年以来,巴西建筑巨头奥德布雷赫特(Odebrecht)和巴西石油公司(Petrobras)爆发了几起震惊全球的腐败案,把巴西、危地马拉、秘鲁等多国政坛翻了个底朝天。结果,拉美民众对政府的信心发生了暴跌。民调机构“拉美晴雨表”的调查显示,对本国民主感到满意的民众比例已经从2009年的接近50%下跌到2018年的不足25%。比起其他政治制度更支持民主的民众比例则在2018年首次下跌到50%以下。超过三分之一的拉美人想要移民。拉美民众的全面不满近年来也体现在了选票上。在去年的大选中,墨西哥选举了激进左翼的民粹主义者洛佩斯·奥夫拉多尔担任总统,巴西选民则选举了极右翼民粹主义者博尔索纳罗。
进入2019年,拉美民众的全面不满丝毫没有消减的迹象。而且除了经济崩溃的委内瑞拉之外,今年爆发大规模抗议的国家,往往是此前被公认为拉丁美洲比较稳定、比较成功的国家。首先是玻利维亚。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出身寒微,且是玻利维亚第一位美洲土著人总统,在国内享有广泛的支持。但是他恋栈权力、不肯放手,在选民通过公投明确反对之后,仍然非法谋求连任。今年10月的玻利维亚大选,他本就不该参选。结果他不但参选,还变本加厉,操纵计票。玻利维亚民众遂开始全国性的抗议。莫拉莱斯勉强支撑了三个星期,到了11月10日,他失去军方支持,辞职前往墨西哥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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